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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6月3日 星期三

生活點滴 (105.06.04)

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,夢見我一個人,似乎走在曾經去過的某一個地方,印象中我似乎去過那裡,街道很清楚,裡面有很多人在活動,我還很清楚的記得,經過一條窄巷,有一隻大型犬,我不太敢走過去,旁邊的老太太告訴我,不用害怕,小狗不會咬人。

走了很多條巷子,裡面的景色一直在改變,但卻找不到回家的公車站牌,直到要醒來的那一刻,才發現了幾間熟悉的商店,依悉記得老公好像曾帶我去過那裡,但商店似乎又和以前不太一樣,我記得在那個轉角直走,就會找到回家的公車,還沒走到公車站我就醒了。

難道是因為,我這幾天特別想念老公的關係嗎~以前他總陪著我壓馬路,這些年我似乎忘了,我們曾走過哪些地方了。自從老公離開之後,我的活動範圍縮小了,因為孩子不愛逛街,以前老公常陪我去閑逛,他認識的路較多,我們經常走不同的路,是他回來陪我去逛街了嗎~

好像有首歌是這麼寫的,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,是你站在我面前,卻不知道我愛你。對我來說,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,就是想看到自己最愛的人,卻再也無法相見。我甚至在夢裡,也不曾再見過老公一面,這幾年來有再多難熬的日子,我都挺過去了。

但就是現在,我很怨恨這段婚姻,它帶給我後半輩子,無窮無盡的思念與悔恨,以前我總覺得婆對我不好,從沒拿我當自己人看,現在才知道,婆家人從來也沒拿我當家人看。

吵架不說話,一直就是他們常用的手段,小姑她們每個人都嚐過被排擠的滋味,但她們畢竟是一家人,就算長時間不講話,時間久了總會原諒對方,或是迫於無奈的說一句,大伯總還是阿嬤的小孩,那我們呢~女兒沉痛的問一句,難道我爸不是阿嬤的小孩,是啊~老公當然是婆的孩子,但他已經死了八年了,重點是~我們三口不是阿嬤的小孩,我為婆家生了男孩又如何,小嬸沒為婆家生個男孩,她還不是盛氣凌人的騎在我頭上。

真的覺得很奇怪,不知道婆家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公公和老公都早逝,家裡生了男丁的又都遠離,大伯生了很多孩子,在家裡的至少還有兩個男孩,大伯家的三寶,小時候就有點異常,不知道長大之後如何~

婆生了七個孩子,三個男的四個女的,但活不中年就死了兩個,大伯離婚之後,跟前妻就沒往來,他們家的孩子,應該已結婚生子,按理說婆已經當曾祖母了,但因為婆家不理不睬的作法,婆的長子、長孫、長媳算都沒了,大伯每次出現,都是為了錢。

老公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,對媽媽和大姊都很孝順,在世時,家裡很多事,都是他在承擔,小叔是一個很愛推託的人,前兩年,甚至還想把掃墓的事推給兒子去做,兒子都還未成年,但小叔卻推說,什麼他年紀大了,無法爬上山去掃墓。

但他每年清明,都和小嬸回台中去掃墓,聽說要跑好幾個地方,我不是在計較什麼,中國人原本就是出嫁從夫,男人原本就沒有在掃老婆娘家的墓,也沒有在祭拜老婆娘家的祖先,但小叔卻反其道,說一句難聽話,他難道是入贅的嗎~

在我的強力反對下,小叔倒也不好勉強,但再也不會有以後了,他們眼裡既然沒有這個二嫂,就自己去拜吧~到小叔這一代沒了,也不會再有去祭拜的人了,每個人都要搶著拿祖產,但卻都不願承擔祭祖的責任,小嬸還很驕傲的跟我說,我會拜 (祭祖) 的比她久,什麼時候,天地竟相反了,沒生男丁的還來跟有生男丁的嗆聲~

我還記得那天的事,小嬸和三姑逼著我承認,兒子是家裡長孫的事,當時我迫於無奈,婆的告別式,總不能沒有長孫吧~二姑離開的時候,也是兒子去當孝孫,我認識二姑這一輩子,她沒說過我幾句好話,她原本就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,因為沒有受太多教育,家上周邊的朋友都跟她一個樣,所以總說一些沒有根據的話,大多數都很難聽。

婆離世不知是否過了一年了,算算時間,應該是在最近的事,還剩下併爐的事沒有完成,還有公公的遺骨,要燒成骨灰移進靈骨塔去,我們打算不再參與,至於老公的牌位,只能說句對不起,從老公離開的那一刻,他就已經不歸屬於我,什麼事我都無法作主,也沒有人在乎我的想法。

我還記得八年前,禮儀公司要拿一張照片放大,小叔竟自己找起家裡的生活照,接著也沒找我商量,就拿著照片去詢問婆,我真不知道該埋怨誰,小叔真是沒禮貌,再怎麼說,我是未亡人,這種事只有我能做決定,婆雖然是媽媽,也不能決定這些事。

當時,我沒有去指責小叔這件事,但到現在才知道,小叔真是個狂妄的人,在他眼裡大概只有自己,根本就沒有別人存在,他經常和小嬸吵架,其實小嬸和小叔是同一種個性的人,同樣都只在乎自己,同樣是一個驕傲自大又狂妄的人。

反正,在婆家人眼裡,我們三口是可有可無的,接下來任何事,他們就自己承擔吧~

我原本還很擔心,家裡沒有長孫、沒有長媳,如果他們能好好的對待我們,原本我也還願意承擔當長媳的責任,誰知道這家人,他們只想利用我們,長媳的位置雖是我的,但發號施令的是小嬸,長孫的位置雖也應該是兒子的,但所有的事我們只有承擔的義務,婆家人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意見,他們聽令的除了小叔之外,當然在背後的還有三姑。

這些年,三姑居然被小嬸勸說,還年年回來掃墓,雖然大家都說,出嫁的女兒回來掃墓,對娘家會有不好的影響,我也覺得那應該是迷信,但發生在婆家身上的種種事情,都那麼的匪夷所思。

婆娘家的弟弟,也就是老公的舅舅,竟和小兒子死於同一天,當天他們去海邊看浪,兩人一起被瘋狗浪捲走了,舅媽來家裡的時候,也說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,說是他們經常去那邊看浪,當時只看到舅舅一個人,一直往海裡走,小兒子在身後,怎樣也喚不回,慘劇就在一瞬間發生了。

舅媽家原本有兩個男丁,大兒子在三十多歲就死於肝癌,媳婦只生了一個孫女,當時也還是幼兒,所以舅媽家也算是絕後了。我們家雖然沒這麼慘,但家裡的男丁都遠離,婆家也算是絕後了吧。

我一直是個鐵齒的人,根本就不相信命運之說,但發生在我身邊的這些事,讓我不得不相信,冥冥中真有所謂的命中註定。

但我依然不是個相信命運之說的人~雖然我覺得這一切,似乎有著難以抗拒的力量,但生活是自己要過的,善與惡原本在一念之間~

當年我才二十四歲 (虛歲) ,和同事一起坐上計程車,就被計程車司機告知,不能在二十五歲前結婚,否則會結三次婚。對這件事,我一直嗤之以鼻,根本就不相信,我不會隨便找一個人結婚,也不會結了婚又隨便離婚,更不可能會結三次婚。

後來我閃婚了,我和老公認識四個月就結婚,結婚後,我們雖然也偶爾吵架,但我一直是個理性的人,覺得在婚姻裡爭吵很累,既然我不想和老公離婚,所以就下定決心不再和老公吵架。從那之後,我們就一直相安無事,過著很幸福甜蜜的生活,老公也一直很疼我,我們經常出雙入對,羡煞旁人。

但好景不常,結婚 16 年,我成了寡婦,這才回想起當年計程車司機的那席話,八年過了,我沒有想過要再婚,當然也不可能結三次婚,我的這輩子,完全葬送在這段婚姻裡,如果我從來不認識婆家人,或許我的日子會過得更加快樂,生命裡不會只剩下傷痛。

揮別過去,也許得花掉我後半輩子的精力,我哪裡還有力氣,再去經營另一段婚姻。再說,我怕極了再遇到同樣的一家人,婆家人一直是我這二十多年來的夢魘,我真的不明白,為何我這麼的努力生活,不依靠任何人過日子,卻還是受到不公平的對待,婆不是已離世了嗎~為何生活壓力還是這麼沉重,或許住在這裡一天,我的壓力終究無法解除,想要搬家也是不容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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